昭阳唤来了婢女宫人,吩咐送来架撵车,再让她们几个人将驸马扶到院外。不知为何,看着严九钦熟睡过去的脸庞,昭阳一边替他用宫人打来的暖水湿了干净的手帕,替驸马轻擦了一下眉眼脸颊,不禁回想起方才越王那神色。

推测着是他们刚才聊了不开心的话题吧,把她三哥气郁成那样,她驸马可真是刚正难阿。

却觉得方才她三皇兄,脸沉成那样,不由只觉有些难以想象,因为越王从不显山露水,脸上就没让人看出过喜怒来,竟是第一次见他那般……像是碎了心一样。

那是为何?……

家宴结束后,严九钦下了差班,在家陪她的时候,亦然如那日见了越王那心情一样,昭阳不由担心地关切他:“你是怎么了,你这几日都闷闷不乐,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惹到你了?”

颠魂倒魄,心神不在。常常吃了几口饭便忘了夹筷子,或者倒水的时候忘了杯已经满了。或者一坐便是天亮,自己醒了仍见他在失神。

不由常紧张忧心地问他“究竟是何事”。

严九钦都只淡淡地摇头,朝政上的和越王的事他从不跟家人提起,告诉了昭阳不因她的事,说着,便起身再出去为昭阳打盆水来,他每晚即使下了差事回家后多累多晚,都会提昭阳按摩腿脚,陪昭阳一段时间。

就在他起身没走几步时,就听见了雁儿一声惊呼:“驸马,驸马你怎么了?”

昭阳再去看他的时候,他摔倒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

皇室家宴那日回去后,越王党前所未有的溃泄。最大的罪臣是严九钦,他难逃众责。

严九钦回去后就病下了,御医来了都不知是何种病症,只是推测道“可能是气急攻心或是郁结心肺,积劳成疾”。

如果不是越王为了救他而放了已经招供的魏舒,绊倒李琮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了。哪里还论到了这几日越王党人心惶惶,生怕朝廷上最大的一记前仆射贪污案会牵连到自己。

太子是要把他们连根拔起不可。这次的越王党前仆射胡愈案罪名之多,牵涉之广,只是时间问题,很快会具体落到了每个多少与之有些牵连的越王党头上。

严九钦病得深重,昭阳吓得慌乱了,生以为他要离她而去,日夜都在垂着泪,伏在他病榻上不肯吃睡。

越王没有来看他,只是叫了冯原盛来瞧他。

他们几个最亲密知道最机密的越王党都知道是因为严九钦,越王错失了能彻底治死太子的机会。沈施从劳心劳力,这几日都告病在家,没有来与越王党商议如何解决胡愈案一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