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好像第一次听见严九钦骂人,七零八落的内容,像是在和医师争执,和别人打架,甚至有人将他从地上扶起,他又把桌子掀翻的声响。

吵架,争执,仿佛从来都不曾在过他这么“道貌岸然”的人身上出现过。

这几日烦得她起劲,却又不出不了声制止。睡去前,醒来后,都是严九钦在身旁的偶尔声音。

不会消失,就没见过它不存在过。

再过一会儿,天光冥冥,偶尔枝头有几只雀鸟在叽鸣。

看见枕边榻前的一个张脸,侧着,只有了半张侧脸,眉眼上有青肿,不知是怎么磕伤碰到的,还是打斗惹出的。

脸上是未拭擦干净的血污,早积出了紫红色。

分外难看。不该出现在他脸上,自己也从未见过他这般狼狈。

昭阳缓缓地看了一会儿,抬不起手来,他耳下的红线分外明显,犹如像是一方裂口,向她彰显曾经。

……

十多天后。

“即便她醒过来,但腿也治不好,一辈子只能在床上……”大夫已经非常惊讶昭阳可以活过来,委婉得只剩了这句话。

严九钦只道,“她活过来就好。”

房间里面传来了瓷器砸落破碎声响,随后是雁儿的“公主,公主,你别生气……你注意身体,啊,公主……”

严九钦连忙进了去,昭阳醒来得知自己落下残疾,大发脾气地摔砸东西,严九钦过去将她安稳住,“公主,你勿气伤身,”

再一榻前的前朝古董摔至地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,昭阳一声冷笑,“是你把我害成这样,严九钦,是你害得我走不了路,一辈子都是残废。”泪水随即淌落了下来,模样何其让人心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