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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可想而知也是真的可想而知。虽然延康帝生性怯懦,但二十余年的帝王身份也不是白来的,他对前首辅的忌惮根深蒂固,不敢反抗也是理所当然,可对于同辈的襄王可就没那么多畏惧了。

双方本就只是保持着微妙的平衡,若这份平衡被打破呢?

有句话说得好,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,更别提延康帝本就是个爱敛财的。

卫景荣心中自然也明白,此番算是一个大好时机,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掉以轻心了——眼下最要紧的一个问题,他要去哪里寻襄王出手的证据?

大抵是很信任路以卿,卫景荣这般想着便也这般问了:“小路你说得都对,可咱们哪儿来的证据?驿馆那边早就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,陛下的私兵全死在了那里,什么痕迹都没留下。避峰山那边也一样,他们连尸首都带走了,更是连块碎布都不曾留。”

路以卿闻言眸光闪了闪,有些事她做得,但永远也不会对旁人说。

只沉吟了一瞬,但路以卿的脑子显然比卫景荣灵活许多,或者该说卫景荣太过耿直:“有没有证据,远在长安的陛下怎么知道?私下里的告状,襄王又怎么分辨?”

卫景荣一听就明白了,迟疑道:“你是说……栽赃?”

路以卿听了顿时不高兴,没好气看他一眼,仿佛在问他这么说自己是不是傻。

卫景荣哑然一瞬,识趣的立时改口:“你是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?”

路以卿这才点点头,语气轻飘飘的似乎还带着两分漫不经心:“陛下与襄王恩怨早结,其实冷静下来一想也能想到是他,到时候再在长安城中调查一番,总能查出些蛛丝马迹的。咱们也说不上栽赃,不过是给陛下提个醒罢了。”

抢琉璃的事还算是小,主要是襄王养私兵这事儿,哪怕大家心中多多少少都有猜测,可也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。更别提襄王养的私兵一下子就把皇帝养的私兵废了,无论对方人马更多,还是更为精锐,这事儿落入延康帝眼中,显然都不是那么容易善了的。

风雨欲来,长安将乱。

卫景荣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,不过作为局中人,他显然也不敢将所有的宝都押在一番推论之上,哪怕他再信任路以卿也一样。所以在这一刻,他也做好了厉马秣兵,正面作战的准备。

卫家军很快准备好了有关襄王的“罪证”,快马加鞭往长安一送,剩下的人该干嘛还干嘛。至少除了将军们练兵更用心了,路以卿案头的公文更厚了,并没有察觉异常。

当然,作为当事人,路以卿看着案头的公文简直欲哭无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