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隐隐的杀心萦绕在心头,只是卫景荣到底也没轻下决断,自然更不会与路以卿说。两人又商量了两句,卫景荣便匆匆离开,拿著书信去主帐寻卫大将军了。

路以卿看着他的背影眸光深了深,也没急着回去,只站在校场边看着将士操练。

等过会儿卫景荣回来,她也有事要去寻卫大将军——瓜田李下,她与沈望舒商量好了要收敛,自然是要趁早。再说如今卫家军也不那么缺钱了,供养自己应该不成问题,就是怎么开口才能显得自然又不得罪人,她还得仔细斟酌一二。

在卫家军派人查探贼人行踪前,那伙劫掠了驿馆的黑衣人身后,早就坠上了两条小尾巴。

青年是经过训练的斥候,查探行踪最是擅长,因此追踪时哪怕隔着数里路,他也能领着同伴追踪下去。如此隔着数里的追踪,既不会追丢了人,也免去了许多危险。

然而逃过一劫的同伴冷静下来,却并不愿意陪他冒险:“当夜驿馆大火,你不跟人拼杀,反而拉着我躲去了驿馆外。如今咱们捡回了一条命,你又跟着那些人有什么意思?咱们现在不过就只有两人,哪怕追上去,东西也抢不回来。”

青年皱眉看着同伴:“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些人的身份,来日报仇吗?”

同伴默了默,目光瞥向他怀中:“你不是捡到令牌了吗,何必多此一举呢?”

青年被同伴的话逗笑了,笑意却不达眼底。他掏出怀中的卫字令牌晃了晃,然后看傻子似得看向同伴:“就这令牌,你我亲眼看见那些人丢进驿馆的,你也敢信?”

同伴被他看得羞恼,却也振振有词:“我如何不能信?这里是西北,阳城距离西凉也不算远,这就是卫家军的地盘,除了他们那儿来的势力能将咱们数百人一举剿灭?!”他说着,一把夺过青年手中令牌:“还有这令牌,说不定就是人家当着咱们的面故意扔的,故布疑阵呢。”

这话乍一听有些道理,然而却经不起推敲,尤其扔令牌这种事除了嫁祸,怎么看怎么多余。毕竟谁也不知道驿馆外还有两双幸存的眼睛,知道的话直接灭口,也比做戏强。

关于卫家军的事,两人跟踪途中也不知争论过几回,然而结果却是谁都说服不了谁。

青年有些心累,想要拿回令牌,却被同伴一把揣进了怀里。

他无奈,只得问道:“那你什么打算?”

同伴便咬牙道:“我要回长安,将此事上禀陛下,向卫家军问罪!”

青年闻言,眸光闪了闪,诸般念头在脑海中闪过,最后却还是将人拦下了:“长安千里之遥,来回并非易事,你我身无长物想要回去也不容易。”他说着顿了顿,抬手往道路前方一指:“我记得前面有一处峡谷,道路狭窄,两侧悬崖高耸,是一埋伏偷袭的绝佳之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