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委实不清楚实情详细,只是早上时候听下人嚼了两句,回答道,“公主矜贵,难免会有些小性子。”

严丞相面色沉缓了一下,拿起的茶盏又停住了。

管家转移他注意,跟他道,“少爷还在书房,可让我叫他起来向您请安问好?”

“他这几天喝了这么多,让他多睡会儿。再说他醒了自然会自己过来。”严故畔如此道,只见他在扫了扫茶盏上的泛黄的浮叶,心底犯愁中。

管家应了声“是”,心感叹,无论外表再怎样是个严父,平日里如何言辞颇厉,家规如何森严,那一句“让他多睡会儿”,还是疼爱着少爷的。

严九钦从书房里出来,撞见了正要去找他的严丞相。他先向父亲问了个安,严故畔让他一齐进书房里。

“等会儿去给公主赔礼道歉。”第一句便是此句,屈腰的严九钦不知怎地回答。

坐在椅座上的严故畔看了眼严九钦,只见他眼下的青色,低头垂眼的,怎么看也不像是着惹、轻浮或是得罪公主之徒。

“定是你哪里怠慢了公主,才让公主如此待你。去给公主挑些礼品,再好好跟她说明情况,你无心之失,日后定待公主如珍宝。”严故畔教导着他道,他不仅要在诗书典经教导严九钦成才,而且还在成家立业给他传授夫妻相处之道。

严九钦只温顺地点点头,又听严丞相对他讲道,“银两不够了去问管家开账要,听说公主喜欢绮罗和珍宝,多买一些予她。在其他事情上,别忤了她的心愿。”

严九钦也只低头,应“是”。他虽为武职,但只是个五六品。因为家父贵为丞相,他虽冠绝经典诗文,却为避嫌父亲的“高·官特·权”,所以不走文官仕途,做了个低等的武官。于是便俸禄不多。

严故畔说,为官,先学为人。低调、谦慎,万事不求快、只求稳。这也是他甘愿暂为右卫中郎将一职。

下午的时候,购置绫罗珠宝回来的严九钦去见昭阳。

房门未关,严九钦尚未走到房门,见了房间里一公主陪嫁的丫鬟,“公主可在?”

雁儿见了严九钦,当真眼前一亮,真有昙花现于面前之感,立即道:“在呢,公主,驸马来了。”这一声,便把昭阳从屋子里唤来了。

昭阳早换下了大红喜袍,着了件水绿轻纱网裙,外拢了一层鹅黄色薄纱,披着一件小狐裘,衬得肌肤尤其白皙,就比雪山上的雾色般。

挽了个弯月发髻,发鬓如云,耳下一串石榴色泽的红珠串宝石耳环,唇朱如丹,肤白得像是浮在河面的雪块,分外绝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