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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到这一点的路以卿难免气闷, 可思来想去竟不好意思理直气壮的要求对方陪自己吃苦。于是她踌躇片刻,最后却只嘟哝了句:“我是认真的。”

谁都没有不认真, 包括毫不犹豫拒绝了路以卿的路家主, 也未尝没有仔细思虑过路以卿的提议。可不放心还是不放心, 毕竟路以卿那定期失忆的毛病已经给他们留下了太多的前车之鉴,以至于如今路家主都不敢让她插手正事,就更别提这攸关路家未来存亡的大事了。

沈望舒看着她眼神黯淡下来,颓丧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又犹豫。可最后她也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,算是简单的安抚,并没有因此松口答应些什么。

晚间的时候似是赌气,路以卿难得没有窝在沈望舒怀里入睡,反而背对着她。

可惜长久以来身体似乎养成了习惯,入睡时还气鼓鼓要保持距离的人,睡着之后却还是自动自觉的又钻进了熟悉的怀抱。沈望舒迷迷糊糊想要睁眼,结果深深地困意拉扯着她到底没能醒来,只是下意识的,还是将怀中熟悉的身躯往自己怀中揽了揽。

两人重又相拥而眠,身体紧贴,无比契合。

翌日醒来,又是在沈望舒怀里,路以卿还没醒神又就在对方怀中蹭了蹭。然后昨日的记忆后知后觉回笼,意识到昨晚自己还有意跟人赌气,清早却又在对方怀中撒娇……

路以卿的动作稍稍僵硬,心里不自觉涌起一股尴尬。但好在沈望舒似乎还没醒,于是她还能心安理得的闭眼躺在对方怀里,顺便趁着这个时间说服自己——赌气是没有意义的,沈望舒拒绝她也是没有错的。毕竟西北之行危险颇多,自己三言两语就想让对方陪着冒险,其实也是强求。

清晨一片安静,似乎尤其适合保持理智,也便尤其适合说服自己。路以卿闭眼在沈望舒怀中躺了一会儿,不知不觉睡着了的同时,顺便也完成了自我说服。

再睁眼已是日上三竿,沈望舒也早不在身边了。

路以卿这几日已经习惯了与沈望舒形影不离,乍一睁眼没见沈望舒,心里莫名还有些慌。她一个激灵便从床上爬了起来,刚拿起衣裳慌慌张张的穿戴,就见沈望舒从外面回来了。

沈望舒看着她,还有些不解:“怎么了,这般着急?”

路以卿穿衣裳的动作顿了顿,紧接着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穿戴,只是动作比之前放慢了些。然后她慢悠悠的穿戴整齐,同时用低低的声音说了一句:“早晨不见你,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了。”说完顿了顿,又道:“昨晚我也没有对你发脾气,我就是自己生气而已,你别在意。”

不管路以卿的话是解释还是狡辩,沈望舒总归还是全盘接受了,她微微露出一点笑意:“我知道,阿卿对我这般好,哪舍得对我发脾气?”

路以卿被这话说得脸红,同时又有些惭愧,决定暂时将西北之行的事按下不提。

结果她这边刚打算放弃,那边沈望舒便与她说:“昨日你说要去西北,这提议实在突兀,无论是父亲还是我,需要考虑的都很多。正好如今一夜过去,大家也都有了思量的时间。你如果还坚持想去,那咱们便去主院问问,看父亲可曾改变了心意?”

路以卿闻言倏然抬眸,一双眼中重又燃起了光亮:“你愿意陪我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