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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王见状头一个冲到了龙榻旁,跪在那里喊道:“父皇,父皇,您怎么了,您醒醒啊。”

然而皇帝平躺在床上,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。他双目紧闭,面色微青,唇色看着似乎也比往日更深了几分,让人一眼瞧见便能知道他的遭遇——不是遇刺,而是中毒了。

秦王此时已经将情况猜了个七七八八,虽然诧异与皇后没有提前与他商量,也没有事先跟他通气,可该怎么表现他还是很清楚的。只是他表现的动作到底还是太慢,竟是被楚王抢了个先,这时候难免气结,便说了句:“你这般假惺惺是做给谁看,父皇如此难道不是因为你吗?”

楚王一听,顿时怒极,扭头便斥了一声:“你血口喷人!”

皇后此时冷冷瞥他一眼,开口道:“你母妃向陛下投毒的事已经查实了,是不是血口喷人可不是你一句叫嚣能作数的。”说完左右一瞥,又道:“还不将楚王拿下?!”

这回皇后吩咐的便是殿中的宫人,这些宫人显然要比殿外的禁军好使。他们惯来捧高踩低,这时候见识过了贵妃倒台,自然是全然倾向了皇后一方。而身为宣室殿的宫人,他们此时甚至都没有向张召这个总管看上一眼,便直接上手将楚王押下了,打算以此讨好皇后和秦王。

楚王武艺稀松平常,自然是敌不过这许多宫人的压制,不多时便被押至殿中跪下。秦王有意无意,还站在了他前面,正正好受了他这跪礼,眉眼间的得意几乎都掩饰不住。

两人本是多年宿敌,见秦王如此,楚王一口牙几乎都快咬碎了。他犹自不死心的冲着龙榻方向叫了两声“父皇”,又叫着要见自己的母妃,给自己的母妃伸冤。可惜皇帝昏迷没醒,宣室殿的大门也不知何时被关上了,莫名给人一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。

张召从始至终都没说什么,他只守在皇帝的龙榻边,垂着眸老神在在。

当此时,汉王悄无声息的凑到了龙榻边,先是往龙榻上看了一眼皇帝,然后又不动声色的将手中药瓶塞到了张召手里。后者终于抬眼,却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,闹得汉王还以为自己是会错了意。

汉王对上他目光时有些慌,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被人陷害了——入宫前他猜测药瓶是季畅给的,又想着如今局面,无论皇后与秦王此刻有多得意,这宫廷之行有多凶险,但只要皇帝醒了便可破局。毕竟皇帝就算不靠谱,他的君威也不是这一天半天就能瓦解的。可如果药瓶不是季畅给的,或者季畅的意思不是让他把药给张召,张召此时被他塞了个药瓶又会作何感想?

别的不说,只要将他此时举动公之于众,汉王的处境瞬间就能比楚王更惨。

但好在张召的诧异也只是一瞬,他看了汉王一眼,竟也不动声色的将那药瓶收了起来。就是汉王被吓得不轻,面上竭力镇定的同时,后背衣裳都被冷汗浸湿了一层。

这边汉王虚惊一场,那边皇后与秦王收拾完楚王,已经开始大肆牵连其余皇子了。他们一口咬定皇帝是被楚王母子投毒所害,期间只要哪个皇子神色有异,就会被攀扯其中。

其实理由都很牵强,然而皇后今日摆明就是备了一出鸿门宴,又岂会让人安安稳稳回去?

殿门一关,禁军不敢擅闯,楚王自然要除,可这些皇子也不能放过。哪怕这些人在朝中基本都是小透明,可比起如今的秦王,这些人至少还有一副强健的体魄,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成了威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