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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倒是京城这边的人,许是习惯了安逸没经历过这些,一场不大不小的雪竟也能将屋子压塌了。说实话季畅刚听到这缘故时,还有些始料未及,随后想想又觉释然。

然后不自觉的,季畅的思绪开始发散。她首先想到了今夜同样被大雪压塌的屋子,肯定不止他们撞见的这一处,京城附近的贫户也不知有多少遭了央。而后她又想到了至今未停的大雪,这雪下了不到一天一夜,就已有这般威力,若是继续又当如何?

“雪灾”这两个字,渐渐出现在了季畅的脑海。但凡沾个“灾”字显然就不是什么好事,季畅想到这里心中也不由得一惊,转瞬她又想到了司天监和汉王。

如果司天监能够测算上奏,雪灾被控制预防便是好事,否则她就要想想汉王要如何从中谋利了。

季畅想得有些远,但若没有雪灾,明日大雪就停了自然更好。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,便忽视了身边的乔玥,不经意间一抬眸,却发现对方并没有闭目休息,反而蹙着眉似在忍耐些什么。

是不习惯在这样的环境下坐着休息吗?可他们这许多人,能向人家借几间屋子暂避风雪已是不易,再想要家中高床软枕的好环境,那是不可能的——平心而论,这样的农户人家,就算他们借了床给她们,季畅和乔玥也不一定睡得惯,还不如坐一晚呢。

季畅想到这些,倒也没有觉得乔玥娇贵或者矫情,毕竟人家姑娘是被宠大的。她扫一眼屋中已经东倒西歪睡着休息的其他人,压低声音问道:“阿玥,可是有何不适?”

乔玥闻言,蹙起的眉头微微舒展,答道:“没,就是有些不习惯。”

季畅原是猜她不习惯环境,可真见她如此回答,又不信了。尤其是乔玥勉强收敛表情时的模样,更像是在强忍些什么,并不仅仅是不习惯而已。于是她追问道:“你到底怎么了?有何不适就与我说,千万别自己忍着,忍出问题可怎么办?”

乔玥听着季畅的话,莫名感觉两人间的关系似又亲近了几分,这让她心中也放松了些许。又见季畅着急模样,抿抿唇,终究还是说了:“也没什么,我就是,就是脚有些疼。”

这话出口,乔玥着实有些不好意思。毕竟她下山以来几乎全都是季畅背着走的,季畅足足背了她两个时辰,别人累死累活她却轻轻松松。这会儿背了她一路的季畅还没说什么,她反而说自己脚疼,这话听着可真是再矫情不过了……虽然她确实脚疼。

季畅听了却没觉得她矫情,相反一双眉头都皱了起来,脸上还不免有些担忧。她低头看了看乔玥藏在裙下的脚,而后抬头问她:“我能看看你的脚吗?”

这般要求显然有些逾越,但季畅说得却很认真,满脸的担忧好似在验伤。

乔玥脸有些红,女儿家的脚可是再私密不过了,除了丈夫哪能给男子看?不过季畅又有不同,她们到底已经有了婚约,成婚也不过是半年后的事。而且她现在确实脚疼需要看看,既然都已经被对方发现提起了,那么再拒绝其实也是另一种矫情。

乔小姐向来直爽,因此只略一思忖,便同意了。

屋中毕竟还有其他人在,季畅便扶着乔玥去了屋子一角,自己挡在前面足以遮挡旁人视线。而后她才蹲下身掀起了乔玥的裙摆,露出了裙摆下一双穿着鹿皮靴的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