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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尚书听了无法反驳,便只不乐意的自顾嘀咕了几句。

乔夫人怕他还有什么不满, 便凝神细听,这才听见他说的是:“这小没良心的,这么多年也就绣了只荷包送给亲爹, 兰草绣得像杂草也没想过再学学。现在可好,还没嫁出去心就偏得没边了……”

听到这话,再看乔尚书那张威严面容,便不难发现他严肃表情下藏着的酸——乔夫人看得险些笑出来,想说女儿为了婚事尽心没错,可再想想自家夫君哪会不明白这些?他就是单纯的酸了,感觉好不容易养大的白菜要被别人家的猪拱了,正心气不平呢!

说来乔玥议亲也是第二回 了,头一次与许常青定亲时,乔尚书的反应还没这么大。那时他看着女儿不上心,还替她着急来着,可现在看着女儿这般上心,他却又忍不住酸了。

当爹的感觉大抵还是和当娘的不同,至少乔夫人看着女婿人好,便不会有这许多复杂心思。

乔夫人不能理解乔尚书的酸,不过想来这点小情绪也不碍事,她便装作没听到乔尚书的抱怨,打算若无其事的离开。至少脚步还没迈出,她便又被乔尚书扯住了袖子。

老夫老妻多年,乔夫人早习惯了乔尚书的沉稳有度,乍然被扯住袖子都愣了:“老爷?”

乔尚书也是脑子一热才举止失态,这时忙缩回手,端回架子。他轻咳一声,脸上犹自带着显而易见的尴尬:“那什么,我还有事与夫人说,夫人你先别走。”

乔夫人闻言自然止了步,好奇问道:“什么事?”

见夫人没有取笑的意思,乔尚书面色这才自然起来,便道:“是这样,前两日我听朝中同僚说,朝阳山上的腊梅开了。我本想与夫人同去看看的,奈何近日朝中又出了不少事,只怕一时半会儿走不开。不如便让阿玥陪夫人去一趟,再替为夫带枝腊梅回来如何?”

乔府里没有种腊梅,但乔尚书若真想要,寻一枝来是再容易不过的,又何必大老远跑去朝阳山折?他这么说,不过是想让妻女出去走走,也免得冬日总窝在府里。

这一趟其实也就是去玩而已,乔夫人当然不会拒绝,只心里隐约可惜乔尚书不能同去。不过有句话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:“腊梅自是好得,不过老爷就这般看不上季世子?”

之前与许家议亲时,可没见乔尚书这般针对。

面对夫人的问题,乔尚书其实也知道自己偶尔表现得太过咄咄逼人了。可他沉吟了片刻,却还是开了口:“我倒不是有意针对谁,只是阿玥对她实在太过上心了。”

话说到这里,乔夫人其实就明白了。乔尚书酸归酸,但更怕女儿一心扑在季畅身上,陷得太深。倒不是说两人的婚事还有变故,只是做父亲的单纯为女儿考量罢了——这世道对女子多有不公,男子三妻四妾的多了去,少年情浓自是甜蜜,可将来却是难说。

甚至不说远的,就说眼前。别看乔家如今一副夫妻和睦父慈女孝的和乐融融模样,可乔府当初也是有过姨娘的,只是现在没有了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