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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没说来时呼救叫不来人,因为说了也没用,毕竟众人来时看到的是满池塘救人的宫人。

果不其然,众人听到她的话后神情都有两分微妙。尤其是之前回答乔尚书那宫人似乎怕担罪责,急匆匆说了一句:“我等听到呼救便赶来,已是很快了,不想世子跳水跳得更快!”

这话一出,乔尚书立刻看向了季畅,目光中不仅没有感激,相反满是愤愤——落水相救,便是有了肌肤之亲,如当日许常青与赵书萱一般,最终还是凑成了一对。要说季畅身体又不好,跳水救人这种事不该她做的,她却偏比宫人们来得更快,也难免让人疑心。

这样想的显然不止是乔尚书一个人,一时间众人目光齐齐落在季畅身上,有探究,有怀疑,更不乏看好戏的。各式各样的目光刺激着少年人,直将季畅那张苍白的脸都看得涨红了,最后恼怒的说了句:“见人落水,我救人难道还救错了?!”

她身体本就不好,在水中泡了半晌救人,上岸后又吹了一阵冷风,这会儿许是受凉了,连声音都沙哑起来。可说话时语气却是冰冷倔强,也只有皇帝看到她眼中隐约透出几分委屈来。

没有人接这个话,众人许是先入为主,也许是有些讪讪,总归气氛一时冷了下来。

皇帝又往乔尚书那儿看了一眼,只见他护着女儿想要离开,并没有听季畅解释的意思。再看乔玥到现在也没说什么,猜她许是受惊过度,也没留意到落水后的动静。而且小姑娘惊吓之后也顾不上其他,只躲在父亲身后,恰在此时说了句:“阿爹,我想回家!”

乔尚书宠女儿也是出了名的,听到乔玥的话后当即就向皇帝告退。

皇帝也乐得省去对质环节,给了季畅解释的机会,挥挥手就放行了。

只乔尚书领着女儿离开时,人群中又不知谁小声说了一句:“乔小姐倒是可怜,就是今日这事太过凑巧,也不知是不是有人设计的。”

这句话乔尚书听到了,脚步未停,铁青着一张脸带着女儿走了。

季畅浑身都还湿着,又有着凉风寒的前兆,自然也没有久留。她就跟在乔尚书身后出了宫,但双方一路却是连半句交流也无,看上去关系何止是冷淡。

等出了宫门坐上马车,常清见她满身狼狈,忙不迭递上了一盏热茶。

季畅捧着茶盏饮了一口,便觉一股热流从口腔直入肚腹,那被夜风吹起的寒意这才消散了许多:“还是失算了,早知会有落水这个局,便该备些姜汤的。”

常明拿出干布替季畅将湿漉漉的长发绞干,一边动手一边问道:“世子,怎么样了?”

季畅抬手饮尽热茶,却依旧握着那留有余温的杯盏,听问垂眸道:“成了,不是今晚就是明日,圣旨便该下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