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伤筋动骨一百天,养伤不到一月的他自然还没痊愈,便是拄着拐杖拖着断腿来的……许常青又瘦了一圈儿,整个人看着几乎比季畅还要单薄,只一双眼睛却是熠熠生辉。

许父正自气闷,一见到他差点儿将手里的空药碗砸他头上——恼怒是有,更重要的是他看不得许常青这般模样。之前断腿养伤就躺在床上要死不活,现在与赵家婚事刚定下,他不仅神采奕奕,还能拄着拐杖四处溜达。这简直都不是没心没肺没脑子能形容了。

许常青到底不是真蠢,在父亲阴恻恻的目光下,哪会不知对方心情恶劣?只是他到底还是年轻了些,对于自己所作所为的后果预估不足,眼下还能冲着爹娘卖乖:“儿许久没来与爹娘问安了。”

许父的药碗终于还是砸过去了,只是没落在许常青头上,只砸在他脚边。

饶是如此,许常青也被吓了一跳,拄杖一个不稳差点儿摔倒。

许母见了不禁担忧,刚想起身就被许父冷冰冰瞧了一眼,于是动作一僵又坐了回去。再看一眼儿子,也不知能替他说些什么,只得别过脸不去看了。

许常青看看他爹,又看看他娘,有些茫然:“怎么了吗?爹娘你们脸色怎么都这般难看?”

许父闻言,深深看许常青一眼,只觉这儿子是读书读傻了,比养在闺阁里的千金都天真。

可许常青下一句话却清醒得出乎了许父的意料:“不过就是一桩婚事,爹娘何必忧心?我自得偿所愿,可皇后促成这婚事也不光是为了成全我与书萱吧?她既愿意费这心思,我们就还有用处。”

还有用,就不会被舍弃,至少目前不会。

短短几日功夫,因这桩婚约几家人闹得鸡飞狗跳。

许家是被架在火上烤,备受煎熬。乔尚书也不得闲,在朝中彻底与许父撕破脸,针锋相对,闹得整个户部和御史台都不对付。至于承恩公府内似乎也有纷争,只是家丑不曾外扬,旁人所知有限。也只有武安侯府,在这当口传出了世子生病的消息,显得安安静静。

当然,这样的安静也并不会长久,哪怕季畅愿意忍,皇帝也不会看着她独善其身。

不过在入局之前,季畅得抽个空,去赴一场约——说好的三日之后闻香楼再见,季世子惯来是个守约之人,自然不会忘了,更不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爽约。

仍旧是闻香楼,仍旧是雅间,这回季畅包下了前次乔玥的那间。然后她坐在雅间里,从清晨等到了晌午,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赴约人。

乔玥来得有些晚,却显得颇为匆忙。她见到季畅还愣了一下,旋即心直口快的问道:“世子不是病了吗,怎的还来赴约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