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叔配合着孩子咳嗽一声，恭敬地给书瞳和冉昱堇拉开车门。

走远的几个熊孩子回头看到这一幕，既崇拜又恐惧，他们好像惹了很了不起的人物！臭哑巴真的有姐姐，还有一个保镖？！

上车后，书瞳捏了捏冉昱林小下巴，问道，“怎么回事？他们一直欺负你？”

冉昱林点头，说了一句完整的话，“他们骂我，我今天揍他们了。”

他捏着自己瘦瘦的胳膊，黑幽幽的大眼睛看向了黄叔的方向，流露出几分羡慕的光彩。

他就是太瘦弱了，经常被欺负，他在学校里没有朋友，大家都不喜欢他。

今天和小胖子一起值日，他又被他骂了，他想起姐姐说的话，就拿起拖把打过去，把拖把都打断了。

好爽。

书瞳皱着眉，心里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。

为了不让冉妈妈担心，所以她没把冉昱堇的事情告诉她。

不过她私下提醒过冉昱林关于校园霸凌的事情，他今天许是想起来要反抗了。

书瞳是没想到，这个只有两栋教学楼的小学里，大家都是乡里邻居的，竟然也会有欺凌事件。

“弟弟做得很好，下次要是再有人欺负你，你还是要反抗，但是不能一直用暴力解决，你得告诉家里，告诉老师，告诉我，知道吗？”

主要是书瞳担心他这小身板打不过别人。

冉昱林静静看着她，默默点头。

“有没有受伤？他们是不是打你了？”书瞳开始扒拉冉昱林的衣服。

冉昱林缩了缩脖子，剧烈摇头，打是没打，但是他有时候跑的时候会摔着。

黄叔将车停好，书瞳带着冉昱林下车，挥手让他先回去，周日再来接她。

约莫八点的时候，冉妈妈才下班回来，整个人疲惫不堪，看到屋里那点灯火，她才又打起精神。

小堇住在褚家，这周不回来，瞳瞳也会继续在褚家生活，冉妈妈想到这点，心里边空落落的。

“小林，吃过了吗？妈妈回来晚了……”冉妈妈进门后，声音戛然而止。

屋里的小餐桌边，少女和男孩动作一致，托腮看着门口的方向，似乎在等人，而他们面前还摆了几盘菜，上面有锅盖罩着。

“妈妈。”

“妈妈。”

两道声音重叠，冉妈妈怔住了。

冉昱林歪头看向书瞳，似乎也有些疑惑，“我妈妈……”

书瞳也看他，“也是我的。”

冉昱林迟疑地点头，接受了“哥哥换姐姐”这个设定。

“瞳瞳怎么来了？你还做菜了？怎么不先吃？都要凉了吧。”冉妈妈走近餐桌，眼眶微热，声音在颤抖。

她鲜少有时间和孩子相处，也没有时间去教导他们，她想着，在褚家长大的瞳瞳，和她更加相处不来，她也不奢望那一声妈妈，可是……瞳瞳显然比他们大人还要更轻易接受这一切。

她那一声妈妈，叫到了她心坎儿上。

冉妈妈遏制着泪意，在椅子上坐下。

书瞳笑着打开了锅盖，“我不会做饭，我照着菜谱来的，弟弟备菜，我下锅，还热着呢。”

冉妈妈看着那道黑乎乎的闻起来有腊肉气味的菜，笑容盛放，“我看着还不错。”

冉昱林眨眼，“……”明明就是黑暗料理，他做的都比姐姐做的好……

冉妈妈已经下筷子尝了一口，味道竟然能下嘴，大概是因为她放了老抽，所以才是这么黑乎乎的一团。

“好吃。”冉妈妈说完，泪腺就崩了。

冉昱林跑去拿纸巾，回来后看到姐姐已经用手帕帮妈妈擦掉了眼泪。

他呆了一下，盯着书瞳发怔。

他感觉自己，在这个家没有用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