藤岛医师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高高咧开的嘴角,眉眼间的疯狂在一晚的抑制后终于展露了出来。他好像连呼吸都忘记了,身体在颤抖,他看着这已经预示着结果的场景,看着因为这里的动静赶过来的其他柱们,突然抖着声音自言自语道,“我……成功了?”

“哈……我成功了!终于……!”藤岛医师跪在原地,在所有柱警惕的拔出刀的时候,从怀中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。

作为一个医师,藤岛并没有伤害这里任何一个剑士的实力……所以,接下去的事情,完全出乎了所有柱们的意料。藤岛用那锋利的匕首刺穿了自己的腹部,让自己的鲜血猛地喷洒出来,他对着在阳光下受伤却又迅速自愈的鬼杀队最强的剑士说道,“我无法让斑纹剑士活下来……但是,我却可以让您变成鬼啊!缘一大人!”

“只要能斩杀鬼舞辻无惨,就算化为鬼又如何!”藤岛尖利地喊道,“日柱大人!您是不同的,您不是那个自私自利的鬼舞辻无惨——”

藤岛丢弃了那匕首,他是医师,他比谁都清楚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死亡时间,藤岛张开了自己的双臂,身上满是自己的血液,眉眼间的执念让人不敢直视,“吃了我吧!让我为您赎罪!”

“吃了我吧!继续地活下去!直到斩杀鬼舞辻无惨!”

被炼狱悟寿郎按住的那道赤色身影,猛地抬起头,表情狰狞。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喷洒而出的血液,原本干净清透的瞳孔像是野兽一般化为竖瞳,平整的牙齿显露出尖锐的形状,额前青筋暴起,任何人都能意识到,继国缘一一直在忍耐着。

这就仿佛是最为滑稽的剧目,鬼杀队最强的剑士,在主公的宅邸,化为了他们需要斩杀的恶鬼。

第2章 职责

继国缘一的双眼赤红,发尾和脸上斑纹的赤红色开始蔓延,原本就最为适合纯粹红色的剑士,现在的状态竟是让人背后发凉。毫无预料自己会化为鬼的剑士,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被那血液吸引,努力克制着那无法抗拒的饥饿感。

他还有着自己的意识,他知道自己不能做出伤害人类的行为。所以他在反抗着自己此刻的本能。

没有人敢相信自己双眼所看到的,他们甚至认为这是一个并不可笑的过了头的恶作剧。

毕竟,怎么可能呢?那可是他们的日柱,是他们鬼杀队最强的剑士。哪怕对上了鬼舞辻无惨,也能毫发无伤,甚至将其重创,带来这段时间唯一算得是好的消息。

就好像人类总是会对直接浮于表面的悲剧感到悲伤。

斑纹的出现并不受到他们的控制,并不是所有的剑士都有着如同炎柱一般看淡自身生死、只为斩鬼的信念。

没有人不想活得更久一些,哪怕身外鬼杀队的剑士,从一开始就已经舍弃了自己的性命,但是死于鬼的手下,和死在毫无意义的斑纹诅咒之下,本就是两个概念。

所以有斑纹剑士对继国缘一产生不满、感到芥蒂也并不是不可能。可这一切的心情,却在继国缘一的兄长死亡,日柱重创了鬼舞辻无惨后,无意中消散了一部分。

原来,就算是强大到非人的日柱,也会有自己无法拯救的存在。他的双子,他此世最血脉相连、最亲密的兄长因为他未曾及时赶到而死在鬼舞辻无惨的手下。

因为好像什么事物都无法影响到的、这个强大到如同神子一般的剑士,却在25岁终止前,失去了身边的一切。到了最后,也未曾斩杀鬼舞辻无惨。

鬼杀队的柱们不由地为此感到感同身受的悲伤。就连前水柱——第一个死于斑纹手下的柱——的继子,在那晚赶过去的时候,看到了原本被他怨怼的日柱沉默地抱着自己早已失去了呼吸的兄长,一时间都无法开口说出对方未曾斩杀鬼舞辻无惨的指责。

日柱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兄长,在这种时候此刻无论说些什么,都是对死去的月柱、还有重创了鬼舞辻无惨的日柱的侮辱。

因为日柱是选择了前去斩杀鬼舞辻无惨,而不是将可能还有机会救治的重伤的月柱带回鬼杀队。到最后,甚至没来得及和死去的月柱说上一句话。

而现在,就像是将即将完笔的画卷,硬生生涂抹上无法修正的大片的墨色。藤岛医师在做出这样的行为后,还要将这画卷撕裂开来,展现出下面同样被染上了墨色,显得肮脏然而却是崭新的白色画纸。

藤岛医师对于继国缘一的抗拒并不意外,甚至还感到预料中的惊喜,“我、咳咳……我的选择、果然没有错误……!”

“缘一大人,日柱大人您、果然是不同的!”像是生命最后的爆发,他用着嘶哑的声音道,“可是现在,您并不需要忍耐!”

藤岛医师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高高咧开的嘴角,眉眼间的疯狂在一晚的抑制后终于展露了出来。他好像连呼吸都忘记了,身体在颤抖,他看着这已经预示着结果的场景,看着因为这里的动静赶过来的其他柱们,突然抖着声音自言自语道,“我……成功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