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说,你是怎么原谅朕的。”
“陛下言重了。这些年,罪臣想明白了。陛下除了是罪臣的亲哥哥,也是大豫的天子,在绝对权力面前,亲情总是不堪一击,如果陛下过于看重亲情,便有可能养虎为患了。”柳汉池微微一笑,“罪臣有时候在想,如果当年,既不是大哥胜了,也不是陛下胜了,是罪臣胜了——”
柳汉洲带着笑意看着他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只怕,罪臣忌惮陛下的实力,也会这么对待陛下,甚至可能······”
“甚至可能杀了朕。”
柳汉池不答,柳汉洲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你带兵进来的时候,朕一度以为全完了。说实话,朕并不信你。”
柳汉池叹息一声,“罪臣带兵来的时候,只是为了送陛下最后一程,这么多年不见,想见陛下最后一面。”
“可是朕有下令,让你终生不得踏入临运。”
“陛下如果真的殡天,这道圣旨也随着陛下一同去了。罪臣来的时候,不是敬南王,是陛下唯一活在世上的至亲之人。”
柳汉洲笑起来,眼里噙着一丝眼泪。这么多事发生后,他似乎很难做到像年轻时那样冷漠孤傲了,现在他的感性,已经远远超过理性了。
“朕时常觉得对不住你,真的。年轻时不觉得,老了后,便时常梦到你,甚至梦到柳汉渊。梦到我们一起嬉戏,一起闯祸被爹责罚的日子。那种日子对朕来说,就像前世一般遥不可及了。”
“罪臣在宿州,也常常惦念着陛下。”
“汉池,朕觉得你还是没有说实话。此刻谁也不在,或许你能把我当做你的兄长,而不是你的陛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