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一,晋国现在倾国之力陷于与我大楚交战,国力损耗严重,说是经济倒退十多年也不是没有可能,若是此刻王上夺得瑞氏功成,且不说能够握在手中多久,也必定会为本就焦灼的晋国雪上加霜,造成一次威望重创,也必会为燕国多谋的名声上多添一金。诸清厚脸皮的将自己的计谋安在了燕国头上,毫不客气的成筐好话往上砸。

到那时,晋国近处攻不下我大楚,远处回护王都不及,想必滋味应当十分爽快吧!人魔绽开笑容,比那阿鼻地狱中的修罗还要恶的直白明显。

苏婴脸色稍霁,冷声道:接着说,别废话。

诸清连忙道歉:国师说的是,她顿了顿,虚咳一声,文人骚包的气息学了个十成十,这其二吗,自然就是既得利益的瓜分。

燕国大可以在要挟住瑞氏之后,开口就要晋国开放国界她狡黠眨眨眼,竖起三根手指头晃了晃:三百里。

燕昭公抽一口冷气呛得直咳嗽,我的老天爷,容卿可真是敢说,那晋国纵深国界笼统也就五百多里。

漫天要价,坐地还价,买卖向来如此。诸清摸摸鼻子,传授生意经大言不惭。

反正瑞氏握在燕国手中,拿捏得晋国那帮子贼人自然是燕国说什么就是什么。

慢着,苏婴慢吞吞的开口找茬,你先前也说了,晋国势强,我大燕若做了瑞氏,事后得晋国天鹰骑报复怎么办?说着他凛冽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儿周围,所到之处,所有人都在或附和或认同的点头。

人魔轻缓一笑,眉目间似有春华绽放:自是不怕,有了国土在手,燕国势力大盛,加之伐楚消耗国力巨大,他晋明王就算再恨极痛极也不敢轻举妄动,他不是识时务么?不是敢于蛰伏十年只为韬光养晦么?女人的灰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,像是一头狼在舔爪子般冰冷:

只要他还是我们熟知的晋明王,就一定会打落牙和血吞,笑脸相迎到时候已经强盛的燕国。

..苏婴深沉的望着她,半晌一动不动,只听她说道:只要燕国一支奇军杀伐果断,这一切都不是难以实现的幻梦。

碾压晋国,让晋明王笑脸相迎。

践踏晋国国界,一雪当年晋燕之耻。

燕昭公坐直了身子,眉目深沉蓦地开口道:理由之三呢?

诸清顿了顿,露出了一个哀婉清俊的笑容,身未附白而人已丧的痛苦如同浩瀚潮水席卷了她周围的空气,堪称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,只见她自此跪行向前,三步拖曳着破碎的盔甲目光坚毅忠诚:

其三,自是为了我深爱的故国。

女人发着颤深吸一口气,未语先落下两行清泪:大楚危在旦夕,全凭我楚国热血男儿舍生忘死才得以撑至今日,恳请她再次一拜到底,仰头凄凉的望着燕昭公,燕公出兵,救我多灾多难的楚国!

燕昭公没接话,烛火跳动在他的脸上,像是进了无底深渊看不见光明。

若王上开恩,愿意出兵,则必会赢得我楚国永生永世的感恩和报答!

诸清嘶声道,仿若音色泣血,泪湿睫毛,三次一拜到底,额头重重的磕在底板上,久久没有起身。

大殿里长久的无人应声。许多臣子受到诸清的情绪感染,心理脆弱些的都已经忍不住用袖子擦眼泪了,公子洛怜悯的望着身前长跪不起的士兵,欲言又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