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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套睡衣都是她的,高考后岑瑾要走了向日葵,说穿上就觉得她在身边,大一去江城玩又带走那套小白兔,因为刚给她买了一套真丝睡衣,怕她舍不得穿。

十年前的衣服,褪色了,起球了,却用透明袋罩着,看着比旁边的爱马仕还金贵。

思停即刻冲进次卧,仔细看那张学习桌,桌面斑驳的木纹、小书架上擦不掉的胶痕都证明这不是新买的,就是她当年的桌子!

还有床,这种钢管焊接的架子床想买都买不到,她曾把每天掉落的长发缠在床头第三根栏杆,经年累月缠出了一条细麻绳,她掀开床垫,第三根栏杆底部,麻绳还在。

思停笑了,眼角滚落一滴泪。

当年她住的房子是租的,家具也都是房东配的。她上大学没多久,母亲就搬到奶奶家,把这套房退了。岑瑾显然是从房东手里买回来,又隔了一整个中国运过来。

床单仿照她当年的星条旗,窗帘仿照当年的粉红色蒲公英,就连布置都一样,床头靠墙角,书桌在窗下——窗外!窗外的铁丝网上居然有一层豆角干!

思停拉开窗仔细看着,没错,当年她的房间朝阳,母亲总在她窗外晒豆角干。

她在这里封印了她们的少年时光。

思停坐在桌前,拧开熟悉的台灯,从熟悉的笔筒里抽一支笔,时间回来了。

少女思停没结婚,没有伤疤,姑姑没有死,奶奶也还在,她熬夜写作业,盼着第二天见到阿瑾。

五年多了,没有哪一天像此刻这样熨帖。

思停逐一拉开抽屉,每个小格子都装有她们的小玩意,情侣钥匙扣、手机壳,火车票、机票、景点门票,抓来的娃娃,套圈得的小黄鸭……和那枚铂金戒指。